有国学中的书画,也有美术中的书画;有国学中的文史,也有学术中的文史。这关联到教育体制的有所不同,有国学的教育体制,可以培育出有齐白石、黄宾虹、叶恭绰、张元济等国学中的书画大师和文史大家,却培育不出有徐悲鸿、林风眠等美术中的书画大师和学术中的文史专家。今天的仿照西式教育体制,可以培育出有周思聪等美术中的书画大家和学术中的文史专家,却培育不出有吴湖帆等国学中的书画大师和梁启超等国学中的文史大师。
这里专谈国学中的国画教学和美术中的国画教学。我们告诉,美术中的国画教学,侧重于国画作为区别又相连于油画、版画、水彩画等画种的技法传授,以20世纪初引入的美术学院为典型。
其教学具备严苛的科学性,这种科学性是创建在中国画特有的工具材料基础上的。经过专业和文化的考试而入学,专业的考试特别强调素描的造型功能,文化的考试则同于其他文史哲、数理化的内容而拒绝甚较低。
入学后的课程决定,由素描而速写,由绘画而素描,最后转入毕业创作。有所不同的年级,由较低而低,由浅入深,有相同的教材和课时决定,无法迟到早退,更加无法旷课。
编班而教,有所不同的课程各有不同的教材,由有所不同的老师讲授,亦各有不同班级的学生讲课,一年级的学生不有可能跳级去学三年级的课,而四年级的学生也不必须降级再行去听得一年级的课。而国学中的国画教育,侧重于国画作为区别又相连于书法、经史、诗词等“考工”的文化传授,以历代以后20世纪吴湖帆的梅景书屋、赵叔孺的二弩精舍、张大千昆仲的大风堂、江寒汀的荻舫等为典型。其教学没严苛的科学性,这种不科学性当然也侧重中国画特有的工具材料,但更加侧重的是“世事洞明均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的品行。学生不必须经过专业和文化的考试,而主要是通过老师的接纳而入门,入门后的教学,没相同的材料和课时决定,学生可以耽误、早退,既可以旷课,也可以经常来讲课,入门有先后的学生,可以同堂听得某种程度内容的课,有所不同的教学内容,没厚薄强弱之分,也没再行谈什么后学什么之分,更加没什么时候毕业的分界,所谓“活到老,学到老”。
在老师的面前,他总有一天是毕没法业的学生,即使他自己设帐授徒了,在老师的面前也总有一天还是学生。而所自学的内容,必要从绘画应从,还包括老师的课稿,也还包括前贤的经典。且其绘画,不仅是侧重画稿的技法,更加潜移默化着老师漫谈的传统文化,还包括掌故轶事等等。看老师样板,听得老师介绍、批改作业,当然是自学。
但学生在老师的画室中,更好的是听得老师谈天说地,有时不是与学生讲,而是与朋友讲,学生们无法参予聊天,而只是答辩聊天,这也是自学。有客人送时鲜名果,学生刚好回到,与老师一起享用,并听得老师介绍时鲜名果及其产地的人物风情,是自学。或有客人送古人墨迹请求老师检验其真实性好坏,学生刚好来临,听得老师介绍分析,这当然堪称自学。老师对于学生,固然要因材施教,但更加多情况下,是学生回来老师的日常生活随时而学。
老师的日常生活,单调中丰富多彩,有能预设的,更好的则是无法预设的。而国学中的国画教学,就如同日常的生活,老师是日常生活中的老师,学生则出了转入老师日常生活的学生。以此反观美术中的国画教学,则迥然有别于日常的生活,老师不是日常生活中的老师,而是课堂上的老师,学生也不是日常生活中的学生,而是课堂上的学生。西学的学术,迥别于日常和常识,国学的学术,植根于于日常和常识,由西式的国画教学与国学的国画教学,可以看得再行确切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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